像是随时要羽化而去,又像是要被罡风撕裂。
云无涯那时穿一身红,红得像燃尽的业火,却偏偏笑得没心没肺。
他捉住风霜烬握剑的手,力道不大,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,将冰冷的剑刃引向自己胸膛。
往这儿捅,阿烬,他的声音里带着惯有的戏谑,尾音微微上扬,
你当年在万妖谷,一剑穿了那蛇妖七寸时,不挺利索的么怎么对着我就下不去手了
那时的风霜烬是怎么回答的
好像是……沉默。
或者,是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
记不清了。
只记得云无涯笑意更深,眼尾那点泪痣仿佛活了过来,染着妖异的红。
回忆戛然而止。
琉璃心剜到第三寸时,四周光线骤然黯淡,
仿佛连九天之上的烈日都无法承受这般惨烈,悄然隐匿。
寒玉台上的千年寒气似乎找到了宣泄口,疯狂地涌入她空洞的胸膛。
一滴血珠颤巍巍地悬在冰棱尖上,殷红,剔透,像一枚上好的红玛瑙。
可映在里面的,却是颠倒的往事——
诛仙台上,红衣猎猎的魔尊仰面跌落,像一片被狂风吹落的枫叶。
他敞开的衣襟下,胸口一道繁复华丽的金纹,
竟与此刻风霜烬从自己心口生生剜出的这颗琉璃心,一模一样!寸毫不差!
怎么会……
风霜烬瞳孔骤缩,呼吸一滞。
噗嗤。
一声轻微得近乎幻觉的闷响。
剑锋终于彻底没入了心窍最深处。
剧痛如潮水般瞬间席卷了她每一寸神经,但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,
只是微微侧了侧头,仿佛在倾听什么。
果然,耳畔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,带着一丝慵懒,一丝嘲弄,仿佛来自遥远的时空,又近在咫尺。
阿烬,那声音叹息般,你看,你握剑的手,还是抖了。
是谁在说话
是幻觉吗